所有的垄断者都不会去创业和创新。只有垄断的日子过不下去了,才会被逼得去创业创新。旧经济在崩溃,无以修复,所以指望创业创新了。新常态就是创造性破坏的过程。
2015 新年伊始,李克强总理在深圳视察了柴火空间,这是深圳矽递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潘昊创立的一个创客社区,而潘昊本人两年前就入选福布斯30位30岁以下创业者,登上了《福布斯》杂志中文版的封面。
由于创客运动的崛起,深圳正在从山寨之都,变成创客中心,除了手机之外,无论是无人机、机器人、还是各种各样的可穿戴和智能家居设备,深圳及其周边的珠三角都在形成一个全球最大的产业集群和创新生态。李克强总理还视察了华为这一中国最成功的科技企业。
不刺激、去杠杆、结构调整,曾经被国内外经济学家贴上了“李克强经济学”的标签,现在已经很少被提及。的确,为了对冲经济下滑过快的势头,各种新花样的刺激已经开始,经济短期内加杠杆也在所难免,现在看来李克强能发力的重点,是推动创业与创新,这也是结构调整的最佳路径。
目前中国围绕着互联网的创业,已经不仅仅是一些技术极客和风险资本的游戏,而是上升到国家的战略层面。政府的意思,是把互联网管起来,并且要为经济培育新的增长点。与那些传统产业和国有企业相比,以互联网为主的新技术带来深刻变化,让政府不得不接受这一经济的新常态:“新兴产业、服务业、小微企业作用更加凸显,生产小型化、智能化、专业化将成为产业组织新特征。”如果说前30年的增长,市场化与开放激发了自下而上的活力,那么下一个30年的动力来源,很可能来自新一轮的大众创业浪潮,和互联网技术引发的创新民主化浪潮。结构调整的关键,在于如何释放能量。
投资一直是政府刺激经济的法宝,但是,与以往的“铁公基”领域的投资不同,如何投资创业与创新企业,政府还在学习。大量涌现的创业公司,对小微企业的融资提出了很高的要求,除了活跃的天使与风险资本之外,还需要对小微企业的贷款服务,因为单位贷款额的服务成本很高,只能通过互联网的方式来解决。
李克强总理在深圳同时视察微众银行,也不是巧合。微众银行是腾讯牵头的首批获得银行牌照的民营银行之一。不要忘记还有在互联网金融走在更前面的蚂蚁金融,这些新型的互联网银行,可能倒逼以大型国有银行为主导的银行体系,为实体经济、小微企业、创业公司提供更多的金融服务。
互联网金融要杀出一条路来,其背景是中国民营企业、中小企业居高不下的融资成本。尤其是做制造业的回报普遍低于融资成本,正在把许多的实体经济里的民营企业家逼上绝路。前赴后继,中国仍然有无数人想创业,有上百万家小微企业需要金融服务。新年期间,我回到家乡洛阳,在这个中部城市到了两个经济,一方面是这里蓬勃发展的电商与互联网产业、生产性服务业、文化产业,吸引了银行的贷款;另一方面,是矿山、地产、传统制造业领域的企业,陷入困境,其中许多企业因为得不到金融服务,通过民间借贷的方式,高息举债,经济下行之后,资金链断裂。那些在灰色地带提供民间金融服务的公司,纷纷以担保公司的名义参与融资与放债业务,其中也包括一些违法的行为,一些担保公司老板跑路。债务风险的暴发,成为地方经济中面临的一个新的挑战。
新常态就是创造性破坏的过程。李克强总理期望中国涌现更多像华为这样的创新企业,期望中国创业者能开辟更多新的经济增长点,其紧迫感跃然。中国经济持续下滑,仍然没有探到底部。用政府刺激的方式,效率越来越低,可以暂时稳住经济增速,让经济“下台阶”而不是“坐滑梯”,但终究还是要改革攻坚,调整的代价迟早是要付出的,只是所有这一切,有可能在2015年以更加尖锐的方式呈现出来。
中国经济中最大的毒瘤,是存活着一大批僵尸企业,这些企业都在国有和政府的庇护下,该破产的不破产,占据了中国过剩产能中很大一部分,也占有了大量的经济与社会资源,不仅让政府的刺激政策失灵,对民营经济和中小企业的金融服务存在着明显的“挤出”效应。
人们批评大规模的经济刺激政策,在很大程度上是刺激政策让那些本来应该被市场淘汰的企业,又能喘息下去,使市场无法“出清”。既然这一庞大的利益集团无法打破,2015年,就让来自民间的创业创新颠覆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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